第一章 恶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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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风高唱了一夜。
天空兜不住雪想要落地的欲望，任由它撒欢一样洋洋洒洒地去亲吻地面。
连绵山麓被隐在皑皑的白雪里，周围笼罩着寒意形成的雾，如同一层飘渺的白纱。
风吹动着树木，任由这些细细碎碎的雪花在树枝上飘落，它们扬起时，就像是一场无休止的狂欢。
近些天一直在刮风，下雪。
人的日子可不好过。
对于穷人来说，这无疑是雪上加霜，让本不富裕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。
青石村的人们也不例外。
青石村，坐落在浅水镇中。
因为青石村的男人们常年在外打工，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在外上学堂，所以留在家的大多是女人，青石村又叫女人村。
三个女人一台戏，更不用说这里有那么多女人了。
自然少不了一幕幕好戏。
只是寒冷让这村里女人收了些性子，减少了家长里短议论的热情，竟然也静下心来在家纳鞋底，做针线活之类的事情。
这些天的寒冷让青石村的一切都冻住了，河水，井水被冻住了，结了厚厚的冰。
他们种的蔬菜很多被冻坏了，牲畜很多被冻死了，地面被冻住了，很多小孩被冻得感染上了风寒，吸溜吸溜着鼻涕，咳嗽声不止。
穿着带补丁的粗布衣裳的秀秀娘正抱着高烧不退的秀秀。
做娘的心揪着，恨不得替她承受这痛苦，秀秀昨晚咳了一夜，今天小脸因为发烧咳嗽，浑身发烫，嘴里也在哼哼唧唧，一直在发烧说胡话。
秀秀娘给她烧了中药，喂她喝下，她喝了情况好些了，秀秀娘就把秀秀放到卧室里，把被子给她掖好，让她好好休息。
而秀秀娘也开始吃她的午饭，一个馒头，一碗清汤寡水，没几粒米的小米粥，一碗咸菜，将就对付一口。
正在她喝粥的时候，水芹婶推开门进来了，看到她慌里慌张要扯着嗓子说话的时候，秀秀娘示意她声音小点。指了指屋内正在睡觉的秀秀。
水芹婶只能靠在秀秀娘桌子旁，皱着眉头跟她说一句：“翠萍家出事了！”
秀秀娘问她的时候，水芹婶说，她家媳妇唐霜华昨晚死了！
唐霜华，那么一个厉害的女人！怎么突然就死了呢？秀秀娘一脸震惊！手中的碗也差点没拿稳，掉下来。
水芹婶说，地面上都结冰了，唐霜华昨天晚上上茅厕的时候，在路上摔了一跤，后脑勺着地，断气了！
唐霜华是水芹婶的邻居，而秀秀家与唐霜华家隔着一条河。
以前因为那条河两人还经常吵架，秀秀家住在上游，唐霜华住在下游，秀秀娘在往河里洗衣服的时候，唐霜华正在淘米。
唐霜华见到那浆洗衣服的泡沫到了自己的米里，自然不愿意，只见她手叉着腰，大吼大叫起来：“她娘的！你要是再不长眼睛的话，眼珠子就抠下来，丢到河里喂鱼！”
那日唐霜华穿着暗红色粗布衣裳，身形高大，体态臃肿，由于夏天在太阳下劳作，曝晒，造就了一身黝黑的皮肤，一双墨黑浓眉下，眼睛炯炯有神，厚厚的嘴唇总是吐露出不好惹的话语。
人家背地里叫她罗刹女。
“这河是你的吗？你管得着我吗？”秀秀娘也不甘示弱，走得时候还不忘咒骂了一句：“疯子！”
“你再说我一句！我撕烂你的嘴！”唐霜华撸起袖管，咬牙切齿地说，朝着河里扔了一颗石子！
唐霜华在青石村还真是出了名的疯！她是这个村里不处人缘的人。
秀秀娘为此记恨不已。
而同样记恨她的，还有唐霜华的婆婆翠萍。
唐霜华与翠萍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。要是有前世的话，两人说不定前世就是敌人。
在青石村的人都知道，唐霜华和翠萍有纠纷，婆媳矛盾常常成为青石村的茶余饭资。
曾经唐霜华用粪水浇了翠萍一身，让翠萍咒骂了她几天！
这还不是最过分的，在唐霜华死前没几天，唐霜华竟然与翠萍打架了！
她直接打了翠萍两耳光，看到的人都惊讶了，翠萍的脸蛋肿了好高，几天都没消肿！
而是因为什么打架别人却不知道。看到了这事情发生，大家自然偏袒翠萍，翠萍女儿孟丽更是指着唐霜华破口大骂！
骂她这个丧门星！骂她哥哥娶了她简直倒了八辈子霉了！
要知道，翠萍和孟丽可是这个村的厉害角色，但是唐霜华可没在怕的，后来也与孟丽起了争执，听说还把孟丽推倒了。
孟丽气得带着翠萍回婆家待了几天。翠萍和孟丽昨晚回来的时候，就发现唐霜华死了。
“我跟你说啊！你还别不信这邪！人在做，天在看，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她的所作所为了，要收了她！”水芹婶一脸笃定地说，并猝了口唾沫，呸道：“这样对待婆婆，简直大不孝，我还头一次见！要是我媳妇这么对待我，我就让我儿子休了她！翠萍还算是好说话的了！”
“你要知道，她父母早亡，哥是杀人犯，现在在坐牢呢，像她这种家里，能出什么好人呢！”秀秀娘冷笑一声，一脸鄙夷：“孟翔娶了她，真是娶错了！”
“可不是嘛！据说当初还是她死皮赖脸地跟着他，真是个不要脸的！”水芹婶也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。
“你说孟翔看上她什么呢？”秀秀娘一脸难以理解的神情，眼睛里有一丝妒意，并比划了一下唐霜华的腰身，故意夸张化。
水芹婶也略有些嘲讽地笑了一下，冷笑一声：“你觉得孟翔不后悔吗？都已经那么多天了也不回来！如果换作我，有这么个蓬头垢面的老婆我也不回来……”
而这时，门吱呀一声，风将门吹开了，秀秀娘和水芹婶冷不丁打了一激灵，生怕是自己她的鬼魂。
“我两快别说了，人刚死不能在背后议论的！小心她灵魂上门来找！”胆小的秀秀娘神神叨叨地说。
“无论如何，大家也要去翠萍家看看她吧！安慰安慰翠萍！”水芹婶提议，秀秀娘表示要照顾秀秀，就不去了。
后一天，很多人都去了翠萍家。
翠萍正哭泣着，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：“霜华啊！你怎么就突然死了呢！虽然你以前那么恶毒，做了很多伤害我的事情，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，也希望你好好的啊，我可怜的霜华啊……”
大家纷纷安慰着翠萍。
翠萍虽然已过了不惑之年，但她脸型不大，可以看出年轻时候是个长相俊秀的，只是她的脸蛋上还残留着巴掌印，一看就知道这唐霜华下手没个轻重。
“啧啧啧，我就说嘛！唐霜华的心肠不是一般的狠！都把翠萍打成什么样了！”水芹婶在一旁感叹。
孟丽有些替她妈打抱不平地对大家说：“你们都不知道啊！我妈不仅被她抽耳光，还被她揪着头发嗑桌子上了！你们看，她额头上还有淤青呢！”
喜欢操闲心的水芹婶扒开翠萍额上的碎发，看到翠萍额头上有淤青，连连心疼感叹几句：“真下得去手啊！不孝，真不孝啊！”
翠萍在一旁委屈巴巴的，说都不计较了。
这也衬托了翠萍的贤惠。
她可是个好心肠的人，还找了一个名叫洪恩的法师超度唐霜华。
这个洪恩法师留着络腮胡，是村里的道长。
这个洪恩法师曾经也来翠萍家驱鬼，翠萍说唐霜华面目可憎，有鬼上身，就让洪恩法师驱鬼。
那日在唐霜华身上泼了一盆黑狗血，被唐霜华拿扫帚打出去……
而他不计前嫌，本着慈悲的心情前来超度亡魂，这次听他叫着“南无阿弥多婆夜，哆他伽多夜，哆地夜他……”嘟嘟囔囔说了一连串咒语……
这是往生咒，希望她能够进入极乐世界。
唐霜华静静躺在床上，像是睡着了一般，她的嘴唇苍白，那双大眼睛闭上了。
纵然唐霜华有很多不足，但是也才三十出头，年纪轻轻就死了难免有些可惜。
“唉！可怜哟，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！”水芹婶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，以前唐霜华活得时候，长得凶神恶煞，死了的面容也让人感觉有些可怕，总感觉屋内很寒冷。
“南无阿弥多婆……”法师正在念的时候，“阿秋～”翠萍打了一个喷嚏。
大家的眼睛都看向翠萍，翠萍不好意思地擤了下鼻涕，法师顿了下，又继续超度，“哆他伽多夜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”水芹婶咳嗽了一声，众人目光看向她。
“哆地夜他……”法师也瞥了一眼水芹婶，无可奈何地说：“希望我念经的时候没人打断，要咳嗽也尽量忍着……”
就在他继续念下去的时候，又听到一声咳嗽声，这时候大家不禁又看向水芹婶……
水芹婶说不是她啊…
“是不是你，茵茵？”水芹婶问正在抹眼泪水的夏茵茵。
夏茵茵摇了摇头。
“这个声音听着不像茵茵的，声音那样粗，倒像是……”
孟丽意识到什么，扭过头，惊恐地看向床榻，众人也不约而同惊恐地看向床榻。
后面的事情证实了她们的想法。
而后又听到床榻上的咳嗽声，是唐霜华！
那一双大眼睛，睁开了！是那样空洞茫然的眼神。
“诈尸了！”大家高喊一声，顾不着地上的滑，踉踉跄跄地离开，中途洪恩法师摔倒了好几次，但是也顾不着疼痛，落荒而逃。
腿脚不便的翠萍，因为惊讶，腿软了，瘫软在床前，惊恐地看着坐起来的唐霜华，哭着说：“霜华，我没害你啊……，你可别害我呀！”
翠萍身体抖成了筛子，一时间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，她挪着身体，见唐霜华没有要下床的意思，把身体挪到了门口，就一溜烟离开了。
而醒过来的唐霜华一脸懵懂，唐霜华是醒来了！但是她的灵魂却换成了另一个女子！那个女子的名字叫安云初！
而安云初此刻却不知道自己换了一个身体，只觉得自己耳边很吵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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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些天一直在刮风，下雪。
人的日子可不好过。
对于穷人来说，这无疑是雪上加霜，让本不富裕的生活变得更加艰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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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青石村的男人们常年在外打工，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在外上学堂，所以留在家的大多是女人，青石村又叫女人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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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娘的心揪着，恨不得替她承受这痛苦，秀秀昨晚咳了一夜，今天小脸因为发烧咳嗽，浑身发烫，嘴里也在哼哼唧唧，一直在发烧说胡话。
秀秀娘给她烧了中药，喂她喝下，她喝了情况好些了，秀秀娘就把秀秀放到卧室里，把被子给她掖好，让她好好休息。
而秀秀娘也开始吃她的午饭，一个馒头，一碗清汤寡水，没几粒米的小米粥，一碗咸菜，将就对付一口。
正在她喝粥的时候，水芹婶推开门进来了，看到她慌里慌张要扯着嗓子说话的时候，秀秀娘示意她声音小点。指了指屋内正在睡觉的秀秀。
水芹婶只能靠在秀秀娘桌子旁，皱着眉头跟她说一句：“翠萍家出事了！”
秀秀娘问她的时候，水芹婶说，她家媳妇唐霜华昨晚死了！
唐霜华，那么一个厉害的女人！怎么突然就死了呢？秀秀娘一脸震惊！手中的碗也差点没拿稳，掉下来。
水芹婶说，地面上都结冰了，唐霜华昨天晚上上茅厕的时候，在路上摔了一跤，后脑勺着地，断气了！
唐霜华是水芹婶的邻居，而秀秀家与唐霜华家隔着一条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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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霜华见到那浆洗衣服的泡沫到了自己的米里，自然不愿意，只见她手叉着腰，大吼大叫起来：“她娘的！你要是再不长眼睛的话，眼珠子就抠下来，丢到河里喂鱼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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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霜华在青石村还真是出了名的疯！她是这个村里不处人缘的人。
秀秀娘为此记恨不已。
而同样记恨她的，还有唐霜华的婆婆翠萍。
唐霜华与翠萍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。要是有前世的话，两人说不定前世就是敌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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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直接打了翠萍两耳光，看到的人都惊讶了，翠萍的脸蛋肿了好高，几天都没消肿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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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知道，翠萍和孟丽可是这个村的厉害角色，但是唐霜华可没在怕的，后来也与孟丽起了争执，听说还把孟丽推倒了。
孟丽气得带着翠萍回婆家待了几天。翠萍和孟丽昨晚回来的时候，就发现唐霜华死了。
“我跟你说啊！你还别不信这邪！人在做，天在看，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她的所作所为了，要收了她！”水芹婶一脸笃定地说，并猝了口唾沫，呸道：“这样对待婆婆，简直大不孝，我还头一次见！要是我媳妇这么对待我，我就让我儿子休了她！翠萍还算是好说话的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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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芹婶也略有些嘲讽地笑了一下，冷笑一声：“你觉得孟翔不后悔吗？都已经那么多天了也不回来！如果换作我，有这么个蓬头垢面的老婆我也不回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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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无论如何，大家也要去翠萍家看看她吧！安慰安慰翠萍！”水芹婶提议，秀秀娘表示要照顾秀秀，就不去了。
后一天，很多人都去了翠萍家。
翠萍正哭泣着，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：“霜华啊！你怎么就突然死了呢！虽然你以前那么恶毒，做了很多伤害我的事情，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，也希望你好好的啊，我可怜的霜华啊……”
大家纷纷安慰着翠萍。
翠萍虽然已过了不惑之年，但她脸型不大，可以看出年轻时候是个长相俊秀的，只是她的脸蛋上还残留着巴掌印，一看就知道这唐霜华下手没个轻重。
“啧啧啧，我就说嘛！唐霜华的心肠不是一般的狠！都把翠萍打成什么样了！”水芹婶在一旁感叹。
孟丽有些替她妈打抱不平地对大家说：“你们都不知道啊！我妈不仅被她抽耳光，还被她揪着头发嗑桌子上了！你们看，她额头上还有淤青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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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萍在一旁委屈巴巴的，说都不计较了。
这也衬托了翠萍的贤惠。
她可是个好心肠的人，还找了一个名叫洪恩的法师超度唐霜华。
这个洪恩法师留着络腮胡，是村里的道长。
这个洪恩法师曾经也来翠萍家驱鬼，翠萍说唐霜华面目可憎，有鬼上身，就让洪恩法师驱鬼。
那日在唐霜华身上泼了一盆黑狗血，被唐霜华拿扫帚打出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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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霜华静静躺在床上，像是睡着了一般，她的嘴唇苍白，那双大眼睛闭上了。
纵然唐霜华有很多不足，但是也才三十出头，年纪轻轻就死了难免有些可惜。
“唉！可怜哟，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！”水芹婶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，以前唐霜华活得时候，长得凶神恶煞，死了的面容也让人感觉有些可怕，总感觉屋内很寒冷。
“南无阿弥多婆……”法师正在念的时候，“阿秋～”翠萍打了一个喷嚏。
大家的眼睛都看向翠萍，翠萍不好意思地擤了下鼻涕，法师顿了下，又继续超度，“哆他伽多夜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”水芹婶咳嗽了一声，众人目光看向她。
“哆地夜他……”法师也瞥了一眼水芹婶，无可奈何地说：“希望我念经的时候没人打断，要咳嗽也尽量忍着……”
就在他继续念下去的时候，又听到一声咳嗽声，这时候大家不禁又看向水芹婶……
水芹婶说不是她啊…
“是不是你，茵茵？”水芹婶问正在抹眼泪水的夏茵茵。
夏茵茵摇了摇头。
“这个声音听着不像茵茵的，声音那样粗，倒像是……”
孟丽意识到什么，扭过头，惊恐地看向床榻，众人也不约而同惊恐地看向床榻。
后面的事情证实了她们的想法。
而后又听到床榻上的咳嗽声，是唐霜华！
那一双大眼睛，睁开了！是那样空洞茫然的眼神。
“诈尸了！”大家高喊一声，顾不着地上的滑，踉踉跄跄地离开，中途洪恩法师摔倒了好几次，但是也顾不着疼痛，落荒而逃。
腿脚不便的翠萍，因为惊讶，腿软了，瘫软在床前，惊恐地看着坐起来的唐霜华，哭着说：“霜华，我没害你啊……，你可别害我呀！”
翠萍身体抖成了筛子，一时间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，她挪着身体，见唐霜华没有要下床的意思，把身体挪到了门口，就一溜烟离开了。
而醒过来的唐霜华一脸懵懂，唐霜华是醒来了！但是她的灵魂却换成了另一个女子！那个女子的名字叫安云初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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